子霖说:“相逢何必曾相识,既然遇上就是缘分,一起坐。”
男子也不客气,席着船板而坐,这样的豪放絮歌和若烟有些接受不了,子霖之于若烟、昊宸之于絮歌,都是在相熟之后才会无所顾忌的,这男子,倒像是天性。
叫黎泽的男子见识很广,谈天论地,旁征博引,引得笑声一片。
有了他,倒是不寂寞。若烟和絮歌也逐渐去掉了戒心,一起玩闹了。
不自不觉就到了近昏,黎泽跃上小船,先告辞了。絮歌本意想早点回府,谁料子霖和若烟兴致正浓,说什么也不肯早早回城。
絮歌一想,长日漫漫,被思念吞噬着,还不如在湖上多玩一阵,于是也答应了。
子霖提议,行酒令助兴,酒都比较温和,不多喝不易醉,开始是猜拳,絮歌的运气不佳,连喝了好几大盏。
子霖笑她情场不易酒场亦失意,说完才觉得不妥,连连暗自后悔。
好在絮歌有些醉了,也没在意。
接下来是对诗句,子霖的才情远不及絮歌和若烟,自是输的很惨,喝了不少花雕酒。然后子霖要猜字谜,这自然是子霖的强项,谜面千奇百怪,絮歌和若烟叫苦不迭,连说子霖耍赖,非要猜字谜。
喝到后来,三人皆是醉了,哪怕是温和的酒酿也不敌三人的猛饮。花时同醉破春愁,醉折花枝当酒筹。
三人昏昏沉沉的睡去,全然不知东方之既白。絮歌是最先醒的,酒喝得太多,头痛欲裂,醒来一惊,三人居然在画舫上睡了一夜。
推醒身旁的若烟和子霖,懊悔不已,更不知道回府如何向父亲交代,一位未出阁的女子在外一夜,可是一件大事。
即使是絮歌,也没了主意。若烟说,我和子霖陪你回冷府。
絮歌一看子霖:“子霖还是算了,若家父知道还有一名男子,我就更加说不清了。”
若烟忙说:“自不会让他进府,就让子霖在外候着,我和你进府,我想过了,告诉令尊你和我在一起,虽说我是章台人,但总比你说不清楚要好。”
絮歌一想,也只能这样,没想到会喝酒误事,心下一片惶恐。
到了冷府,絮歌闻到一种气味,很是不舒服,子霖留在了外面,若烟和絮歌进了冷府。
不多会儿,子霖听到絮歌的一声尖叫,还夹杂着哭腔,子霖连忙冲了进去。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是一幅怎样的景象,人间修罗也不足为过。从大院开始,到处都有染血的死人,絮歌已经晕了过去,若烟在一旁呼唤着。
子霖和若烟把絮歌抬进了一个近处的厢房,掐了人中,絮歌总算醒了过来,眼神空洞,痴痴地问:“我爹呢,爹,芷菡,那些人呢……”
絮歌推开若烟和子霖,跑了出去,脚下不稳,险些摔倒。
若烟也无法,只好追了过去。冷府已经无人生还了,是多大的深仇大恨,能够灭了满门?
絮歌在爹爹的卧房看到了爹爹,浑身是血,胸前一大片嫣红,仿佛开出一朵妖艳的花,手臂垂了下来,血水凝固成深红色。
絮歌一下子扑到爹爹身上,泣不成声,满面沾的都是血迹。